孙乐垂手道:“遵命。”乖乖站到后面。
谒者出现在偏殿里传令召见众人。正在逗猫的祁王一见到刘羲纬立即沉了脸,把猫往陪侍的伏碻君怀里一扔,甩袖坐回御座。他看到重伤的陈杰等人也随行跟来非常吃惊,言语里大有责怪刘羲纬不知体恤下属之意。
项重华心里对祁王好感又加一层,刘羲纬却双膝跪地道:“儿臣素有礼贤下士之名,怎敢自行毁誉?但此次儿臣所受冤屈委实非人可忍受,只能召来当时所有在场的护卫以示清白。”
刘羲绰冷笑道:“怎么证明?难道他们会自己承认是你要谋害父王吗?”
刘羲纬瞪向他道:“举头三尺有神明,王兄说话要对得起良心!”伸手一指满身绷带的陈杰道:“羲纬若真有谋反之心,何必让手下伤成这样?”
伏碻君刘羲谦也道:“大哥这样说未免太伤和气。”
刘羲绰不理刘羲谦,看着刘羲纬笑道:“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苦肉计!何况这几个没用的家臣也并非你的心腹。对有用之人礼贤下士,对无用之物弃而不顾可是老二的拿手本事。”
项重华怒气腾腾地指着刘羲绰道:“你骂谁没用呢?要是没有太子头衔你又算什么东西!”
刘羲绰挥手打开他的手指笑道:“华壮士何必这么激动?放心,在你年老体衰之前,咱们的郢阳君是舍不得扔了你的。不过若是哪一天又来了个更强的武士的话可就不好说了。”
祁王拍桌怒道:“你们还把不把寡人放在眼里!令尹,还不快把东西拿上来!”
刘羲绰和刘羲纬各自冷哼一声,闭上嘴。
令尹向刘羲纬作揖道:“我等不是不相信郢阳君。但事实摆在眼前,郢阳君作何解释?”长袖一挥,侍卫端上盖着红布的托盘,红布掀开,并排陈列着一把弯刀、一柄短剑和一小块碎布。
令尹将托盘放在刘羲纬面前,拿起弯刀道:“小衣姑且不论,但从逆贼身上搜来的兵器为何与郢阳君府的一模一样?我祁国所有配备千人以上军队的君、候府里兵刃的尺寸用料可是机密,他人想要仿制恐怕不那么简单吧?郢阳君若是有何疑问,不妨当场拿出同样的兵刃来比上一比,看看老臣可有虚言?”
刘羲谦不禁看向刘羲纬,眼中充满担忧。
刘羲绰接过弯刀仔细观看了一会儿后,将弯刀递回道:“此刀与我府中弯刀外观的确相似,但我府中兵刃却有一个连负责掌管百工的工尹也不知道的秘密,就是所有的手柄中心都嵌入了一根细钉。”
刘羲绰笑道:“不愧是毒蛇老二,时刻都防着别人陷害。心思之缜密真令为兄叹服。”
刘羲纬不理他,向祁王跪倒道:“请父王准许儿臣亲验刀柄,以还我郢阳君府一个清白。”
令尹挑眉道:“若是这刀柄里有细钉,是否就等于郢阳君自认妄图弑君?”
刘羲纬冷冷看着他道:“若是刀柄没有细钉,就证明有人篡位不成便欲拉我郢阳君做替死鬼。”
刘羲绰道:“那就当着父王的面查个清楚,也省得你又想什么歪主意。”
孙哲双手自刘羲绰手里取过弯刀握紧手柄,发出一声暴喝,剑柄应声而开露出一截细细的长钉。
刘羲绰得意洋洋地道:“怎么样?老二你还有什么话说吗?”
刘羲纬如遭雷击般看着裂开的刀柄,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道:“这,这怎么可能?”
祁王又怒又痛,指着他道:“你这个逆子!寡人何时亏待过你,你竟然敢杀父弑君?”
刘羲谦长叹一声,别过头去不忍再看。
刘羲纬膝行向前,不住叩首道:“不是儿臣,儿臣是冤枉的。”
项重华冲上前去拜倒道:“大王息怒,郢阳君真的是被冤枉的!何况他可是您的亲骨肉,您若是因为一时震怒害了他的性命,将来真相大白之日再想挽回就太迟了!请陛下三思啊!”
刘羲谦也下跪求情,不住讲述刘羲纬少时事迹。祁王望了望刘羲纬,回忆起他儿时承欢膝下的时光,脸上写满了不忍。
刘羲绰冷笑道:“君恩深似海矣,臣节重如山乎?郢阳君不顾父君之恩,父王何必念及骨肉之情?我且问你,田猎归来那日,是谁自告奋勇要负责父王的安全的?结果父王怎么孤身一人陷入险境了?你倒是说说,你去干什么了?”
刘羲纬面色惨白,汗珠一颗颗顺着脖子流到衣领里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。项重华仿佛见到了当初被息丽华冤枉的自己,悲愤同情涌上心头,心里一横,扑到刘羲纬前道:“此乃臣之罪!不关郢阳君的事!当日君上察觉周遭有异动便遣臣接替守护陛下的重任,自己亲去前方查看,臣却一时疏忽误了大事。请大王责罚!”
满殿瞬间静了下来,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祁王。只听一声脆响,项重华跪在原地,脸上却多了刘羲纬的五个指印。刘羲纬拿起被当成证物的弯刀,指向项重华的胸脯道:“没用的东西!竟敢害得父王差点丢了性命,本君杀了你!”一刀劈了过去。
祁王忽然道:“住手!”
刘羲纬一刀稳稳停在项重华的胸前,刀风过处衣襟已被划开,鲜血点点渗出。
祁王叹了口气,捂住额头道:“华重虽然一时疏忽,但终究救了寡人。功过相抵,就算了吧!”
项重华这才感到了从胸口、脸上一直蔓延到心里的火辣辣的痛。秦非只觉冷汗浸透了脊背,透心的凉。
令尹笑道:“臣也愿意相信此事与众位拼死护卫陛下的勇士无关。所以只想请郢阳君给个说法。”
秦非忽然放声大笑起来,边笑边跪倒在地。祁王不禁奇道:“堂下所跪可是秦非先生?先生为何发笑?”
秦非道:“臣想起了一件事情,忍不住笑了起来,请陛下谅解。”
祁王道:“什么事情这么好笑,不妨讲来听听。”
秦非道:“臣少时有个邻居在当地富豪家里当差,却不知为何被管家怀疑偷了富豪家的珠宝。他不善解释,所以只好更加兢兢业业地干活,不但洗脱了嫌疑还获得了大家的交口称赞。但此人却在一年后被官府抓了个人赃俱获,大王可知为何吗?”
祁王好奇道:“莫非他终于忍不住诱惑,偷了金钱财宝?”
秦非笑道:“只因他偷了小少爷的肚兜。”
祁王也不禁笑道:“好不容易赚来的美名竟然被肚兜毁于一旦,这也太荒唐了。”
秦非叩首,正色道:“大王既然也觉得荒唐,那为何认定郢阳君会干出比臣的邻居更荒唐的事情?臣斗胆问各位一句,一旦郢阳君真的弑君,他究竟能得到什么?郢阳君兵卒不过两千,一千用于田猎大典的守卫,剩下的一千若用来偷袭陛下,还有什么余力与捍卫王室祁宫的上万兵马抗衡?”
众人纷纷点头,均觉得有理。
秦非看着刘羲绰,一字一字道:“一旦山陵崩(即君王死),获利最大的只可能是太子。郢阳君毁掉美名,赔上兵马,结果却便宜了他人,这难道不比臣的邻居更荒唐吗?”
祁王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,道:“言之有理。”
秦非暗自松了一口气,令尹却冷笑一声道:“秦先生的话确实很令人信服,但这些刀剑又怎么说?郢阳君可是自己承认他府中的兵刃是只此一家、无法仿造的。”
秦非又行了一礼,道:“请陛下给臣一个月的时间,一月之内,臣定然会给众位一个交代。”
众人又看向祁王,祁王缓缓站起身子,道:“好。寡人就许你一个月。一个月之后若不能使寡人满意,你和郢阳君府的人就去天牢反省吧!”言毕在众人的陪同下离殿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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